2018年7月13日 星期五

香港文學節 2018

香港文學節,今年舉辦了三場演講會,有幸參加了其中兩場,後悔之前幾年都沒有留意到同類型活動,實在錯過了很多精彩的分析。

第一講是文學的疾病書寫,講者有梁慕靈,韓麗珠,以及一個台灣學者周芬伶,梁的主題是郁達夫,一位我小時候已經開始閱讀的作家,很記得父親形容他是頹廢派代表,確實他小說𥚃很多角色都是病人,而我當時只覺得故事很浪漫凄美,梁博士帶出的是郁怎樣利用疾病巧妙地推進他對家國前景的情感投射,也因為郁達夫曾留日,病者正好把被殖民的弱者形象默化,梁也分享了一些作品選段,帶出在故事中安排角色患病的「好處」,能夠令敘事者可以有大量休養的時間,順理成章他就可以整理思緒,或是閱讀古今中外的東西,更能連結作者想借故事所帶出的信息。

說到韓麗珠,其實我是慕她名而來演講會的,有些作家本人會跟你想像的落差很大,甚至影響到以後閱讀他們作品的心情,但是韓卻與我心目中的形象如出一轍,非常冷靜的語調和姿態,我相信如此冷靜才能觀察入微,寫出〈輸水管森林〉這麼富有詩意的作品。韓開場時就已經說明自己只是一個小說作家,與其他講者的學者身份有別,這反而使我們大眾更有共嗚,她先撇除了疾病的生理原因,用非醫學層面來說明身體與人之間的關係,正是我們沒有正確看待身體導致它所出現的反抗聲音。韓麗珠的觀察很準確:「沒有疾病時,我們仿佛不覺得身體存在,但萬一生病了,你會很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甚至覺得它纏繞著你,很煩。」她之後想再透過四個不同的文本,從三個層面來說明疾病在作品中的文學意象,包括〈百年孤寂〉𥚃關於遺忘對社會發展的挑戰;〈哀悼乳房〉及〈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關於移交身體主權而產生身心上的問題;而最後的德國作品由於時間關係韓沒有機會詳述,我也忘記了作品名字,之後希望能找到她的論文查看。

相比之下,周教授的演講很學術,而且我和同行的友人也有一點抗拒張愛玲,又沒有讀過〈房思琪〉,所以沒有太多的共鳴。

第二天的演講有陳智德,黃念欣和內地學者袁勇麟,主題是文學的成長敍事,對我來說,第一天的演講很有啟發作用,提醒我以後閱讀應有的態度和深度,而昨天的課就提供了文學的廣博知識,讓我認識到更多出色的作家,陳智德談及本地詩人馬朗(馬博良),袁勇麟則介紹了內地著名學者及兒童文學作家曹文軒,兩位作家我都沒有聽過,但單從他們的講述已經感到作者的魅力,當中陳透過也斯「發現」馬朗及後的多次攢文,(發現馬朗時,也斯只有十四歲,聽到我也覺得相當震撼),說出馬朗的確是香港六十年代的先鋒詩人,雖然陳的論文沒有副題,卻在結尾說出文學傳承的重要性,也是為什麼我們要把好的作品,不單只是保存,而是教育後來的一代。

黃念欣演講的功力相信無人會置疑,(可惜〈遇見文學〉又告一段落),她所說的主題是關於香港女作家的成長小說,進場前我已經在猜測她會介紹那些本地作家,果然不出所料,大部分都是她曾經在遇見文學中介紹過的人物,包括西西、鍾玲玲、鍾曉陽、黃碧雲、伍淑賢等,黃念欣很有系統地把她們引出來,先從成長文學(Bildungsroman)的狹義出發,指的是德國文學中某一特定風格和內容的小說—男主角、並受外界環境變化描述他的成長,再推進至寬廣一點的定義,跨國跨性別,說出男和女在成長中的不同經驗而主題也不同,最後才介紹一系列的作品,也可惜時間有限,未能細讀她所選取的段落。(不過已經購入鍾曉陽新作〈遺恨〉,今天開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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